“中国画”已形成多元良好艺术格局

伴随着“第4届当代岭南中国画双年展2016”的举行，“当代岭南中国画双年展2016学术研讨会”日前在武汉举行。对于“中国画”的概念，批评家陈孝信率先抛出这样一个观点：“不应该再停留在‘中国画’的这个将死的旧概念上。”

陈孝信说：“上世纪80年代的时候，我就写过一篇文章，叫《‘中国画’是一个不科学的概念》。30年后，我的意见是‘中国画’是在学术上缺乏生命力的概念。30年走过来，虽说是历程坎坷，但也有了不少的推进，比如说，‘新潮水墨’的推进，后来是‘实验水墨’的推进，再后来是‘新水墨’的推进，现在又开始融入当代艺术。30年，已迈进了几大步，但我们有些人却仍然坚守‘中国画’这个概念，我觉得有点刻舟求剑，不思进取了。应该有一些新的概念、新的理论、新的研究去取代它，不应该再停留在‘中国画’的这个将死的旧概念上！”

对此言论，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研究员王端廷表示赞同：“我同意陈孝信先生的意见，我觉得不宜再使用中国特色的学院派式的陈旧观念。现在美术学院分系分专业，在当代艺术中这个概念不再使用。”

但，同样致力于当代艺术研究的批评家、华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皮道坚却持相反意见：“大概在30年以前，李小山喊了一句口号叫做‘中国画已到穷途末日’，要寿终正寝了。诚然，正因为这句口号，引发了一场很大的争论，也令中国画领域产生了很大的变化。我欣赏他的精神，佩服他的勇气，但是我不赞成他的结论。”皮道坚说：“当时，我曾引用了泰戈尔的一句话来表述我的观点：泰戈尔说我们只管走过去，一路上都有花朵开放，我们不用把花朵摘下来去保存。2000年前后，在香港召开的一场笔墨论辩研讨会上，我亦提交过一篇论文叫做《笔墨无止境》，我认为中国画的笔墨是没有止境的。”

“观这次当代岭南中国画大展，我相信我和绝大多数参观展览的观众的感受和心情是一样的：中国画还有生命力，还有活力，它还在向前发展，中国画没有到穷途末日。广东朋友们的艺术实践，充分体现了广东中国画的岭南的特色。”皮道坚认为，30年过去了，今天的当代岭南中国画大展，如此大的规模，大兵团作战，足以说明广东地区的中国画创作非常繁荣，成果丰硕：“在这个展览里，我们看到了一个多元的良好的艺术格局，有传统的，有学院的，还有探索性的，这基本上浓缩地反映了中国当今水墨画坛的现状。30年前，我们梦寐以求的中国画领域的多元态势，今天已经形成，从这里我们继续往前走，就是我们民族文化、民族艺术复兴的未来。”

中国传统绘画本身具有表现性当代性

对于这次大展与当代艺术的关系，皮道坚是这样理解的：“从中国传统看，有‘院体画’，也有苏轼、米芾这种的‘文人画’。院体画是认真作画的画，文人画是不以画为画的画，就是像苏东坡这样的，他们认为画是艺术家的德性的一种表现。当代艺术有点像中国传统里的文人画，它要表达艺术家主观的一些认知、情感，就是倪瓒所言‘聊以写胸中逸气耳’要有那种东西。我们现在很多人对当代艺术也有些看法，以为当代艺术完全是从西方来的，是学习西方、摹仿西方，这其实是一种误解。当代艺术只不过是表达艺术家对当下人的生存的一种感知。”

这与湖北美术学院党委委员、教务处处长刘茂平的观点相近：“我们怎么来看今天展览的这些作品，主要是用现代性的视角。如果用当代艺术的概念，这里面的一些作品，包括黄一翰、周湧等人肯定属于当代的范畴，从总体面貌来说，这些东西是现代性的。中国的现代性，文化的现代性、中国画的现代性究竟完成没有？如何完成？在这里面是怎么体现的？这个现代性可以从图式上和西方做一个比照，这个比照肯定是不准确的。在谈到中西比较的时候，中国的情况是非常特殊的，简单进行中西比较有时候是非常危险的。”

刘茂平说：“中国画中宋画有写实传统，文人画有写意传统。中国画中的写意传统用现代性来讲是一种表现性，我的解释是，中国传统绘画本身有表现性的因素，这种表现性的因素在今天来讲是现代性的特征，因此，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中国的传统在今天这么强大，而西方油画很快就解体了。我的结论是，他们仍然在现代性的维度上进行多元的形式上的开掘。至少从目前来看，中国画这种媒材在形式探索上仍然有无限的可能性，因此今天的这些作品，不管是在现代意义上来讲，还是在当代意义上来讲，都是有意义的。”

合美术馆执行馆长鲁虹则从新中国画与新水墨的关系谈了自己的观点：“我今天谈岭南画派的展览更多是放在新中国画的范畴中谈，其中大部分的艺术家基本上是在新中国画的范畴里。新岭南在老岭南的基础上有很大的推进，有些人在颜色的运用上，画面的构成和处理上，在视觉上，更加现代、更加当代，但是笔墨和基本价值观还是传统的，既有传统，又有当代，非常好。同时，岭南画派引入一个很重要的概念，就是‘写生’。岭南画派很重要的就是强调山水花鸟创新过程中把西方绘画的写生概念拿进来，但是他们很好解决了写生和传统程式之间的关系，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基点。”